中原服装批发商战

长期以来，提及二七商圈，很多人只把目光聚集在围绕二七塔形成的零售百货商圈。

而几百米开外的火车站周围，则形成了批发商圈。它就在德化街南端，从大同路开始，批发业态成为二七商圈特殊的存在。

在以往，人们通常以“火车站商圈”代之，其实它是二七商圈的重要部分，也是二七商圈的最南端。二七零售商圈，以亚细亚、金博大、丹尼斯为首；二七批发商圈，则以银基商贸城、世贸购物中心、锦荣商贸城等服装批发市场名声在外。

文/河南商报首席记者 李兴佳

图/河南商报记者 宋亚猛 时硕

英雄人物在登场前总有一段隐秘的蛰伏期。

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，二七商圈，亚细亚挑起的中原商战，激战正酣；隔着德化街，同为二七商圈的服装批发，正咿呀学步，仅有的一条敦睦路服装中心，波澜不惊，尚未有诞生银基、锦荣、世贸等服装巨头的迹象。

这是二七塔千亿服装商圈诞生的前夜。

——引子

01

上世纪九十年代：前夜

二七商圈在火车站周围兴起了独特的批发业态

1993年，主角们已在候场，个个摩拳擦掌。

出生于巩义市回郭镇的李氏八兄妹，辗转新疆、广东两地，捣腾地皮积累起原始财富，后变身香港移民，被时任河南省委书记李长春邀请，回归故土，豪掷3500万美金，注册成立了河南银基公司。

这是家外商独资企业，也系纯粹的家族企业：董事长李荣坤，副董事长是李家排行老五的李荣申，副总经理为排行老八的李荣军，副总经理、财务处长由妹妹李荣芳担任。时年1993年12月31日，这是郑州二七塔服装批发商圈发迹的原点。

同年，商丘小伙王建树刚刚从河南财经学院毕业，留校任教几年后，调入河南省委办公厅工作。改革的春潮乍起，王建树扔掉铁饭碗，带着3万元存款，下海经商，开餐馆却惨遭失败。那年深冬的郑州，二七塔深处的寒风掺着往事，迎面砸向王建树，前路迷茫，该飘往何处？！

也是在1993年，从黄委会下海的宋海聚，成立了肯同置业，这就是后来开创了世贸商城的肯同集团前身。很少有人年纪轻轻就在商业地产长袖善舞，宋海聚接连在小赵寨、材料厂街、京广南路住宅小区等项目上小试牛刀，暗暗积攒能量，后又搭上郑铁集团公司，一步步夯实了开发世贸商城的基石。

这个时候，郑州一所最高档的酒店里，李伟借了两千元，正在请和路雪冰淇淋厂商吃饭。干过记者、公务员、开过游戏厅的李伟，想借助饭局，拿下代理权。席间，他和哥们大侃足球，引得代理商心花怒放，最终获得了5辆冷冻车和上千立方米冷库。经营3个月后，李伟赚到了第一个100万。

鲜有人会预料到，100万最后裂变出一个思念帝国，后期才有了入驻郑州服装批发商圈、建大观国贸的故事。对于商圈既得利益者来说，李伟和“思念系”是后来者甚至于搅局者。

草蛇灰线，伏笔千里。这些日后撑起二七塔服装批发商圈的功勋人物，在二十多年前已经露出优秀底色。他们默默积蓄能量，只等“萨拉热窝的枪声”。

02

银基李荣坤

银基商贸城

开出第一枪的是李荣坤。

李荣坤将香港豢养商业的精明移植到中原。他斥资2000万元，买断郑州四桥一路桥路名命名权及广告经营权，银基“一拍成名天下知”。

不过，却在回迁问题上遭遇了第一个卡壳。李氏兄妹斥资兴建的银基商贸城，涉及到征用拆迁原振兴商场的营业房，面积总计3792．344平方米。1995年5月，李荣坤在安置补偿拆迁户时表态，“拆多少平方建筑面积，还多少平方建筑面积”。也就是按原建筑面积“拆一还一”、“层对层安置”。有商户做了录音。

因为这一句话，42家被拆迁户与银基理解产生分歧。关于究竟含不含公摊面积，双方对簿公堂，进行了长达5年的马拉松式维权，在法院多次过堂重审，终于2000年4月，河南省高院做出终审判决。这期间，银基给拆迁户一共发放了169万多元的过渡费。

这个小插曲没有挡住银基的火爆。1994年银基建的一期，高峰期12平米商铺每月收租5000元，转租价最高炒到24000元（每面墙8000元），转让价最高的加了20多万元。

耗时7年，历经5次开发、三期建设，银基于2001年年底，终长成32万平方米的巨无霸楼宇式商场。它创下了多个第一：国内单体服装批发市场经营面积最大，入驻商户数量最多，交易流水最高。

03

肯同宋海聚

世贸购物中心

银基全落成的当年，宋海聚姗姗来迟，揣着鼓囊囊的腰包，瞄上了一马路地块，正位于银基南面。

这是一个经营摩托车配件为主的市场。但摩托车配件搬运不便，后来摩托车远走航海路。而服装则轻便许多，万元以内的货物一个人就能搬走，再搭载附近的火车、客车流往四面八方。M服装城遂扎根落地。

拥有政商深厚人脉关系的宋海聚，搭上资深国企郑州铁路经济开发集团有限公司（简称郑铁集团公司），开启了火车站服装商圈的风云之路。注册于1997年的“郑州艾姆实业有限公司”（简称艾姆公司），是郑州铁路局投资的国资控股企业，却有宋海聚的身影。股东曾为郑铁集团公司和肯同置业公司（宋海聚旗下），分别持股51%和49%，宋海聚任总经理。

2006年，肯同托管艾姆公司的商场，并升级改造。托管的，即是艾姆公司旗下的M服装城。

和银基分期分批开发一样，世贸历经9年，从2001年世贸商城一期童装城正式开业算起，分四期进行了开发，直至2009年世贸银座面市。一座30万方的市场与对面的银基、锦荣，隔街对望。

其中，最为轰动的当属2007年的世贸商城M区商铺销售。一间10多平方米的商铺，均价在6万元/平方米，最高飙至11万多元。排队的100多个“号”叫到四十多“号”即告售罄。有老板没时间，每天花100元雇人排队买号。

在当时郑州房价还未突破三千元关口时，火车站服装批发市场商铺售价每平米高达十来万元，足见商圈的寸土寸金。

04

豫发王建树

锦荣商贸城

王建树是在2002年，听说了火车站商圈地块公开招商信息，地块距离银基咫尺之遥。站在乔家门，望着坑洼不平的路面，王建树可能自己都难想到这里“雨天一身泥、晴天一身土”，竟成了梦想开始的地方。

在亚细亚大酒店召开的座谈会上，商户否定了王建树四层设计方案，改为一层经营、二层仓储模式。经历了被社会势力纠集数百人的围堵，锦荣商贸城还是于2002年11月16日试营业。

2004年，锦荣商贸城遭遇转租危机。78%的商铺至少被转租一次以上，租金最高的翻了将近三倍。一定程度的转租率能活跃市场，但当转租率高于50%，意味着市场进入病态的危险区，毒瘤缠身，急需干预和手术。

弟弟王建勋临危受命，针对二房东展开解约收铺行动，迎来的却是二房东大规模的上访、游行、喝药跳楼等抗议行为。王建勋刚柔并济，出手凌厉，针对挑唆及专业炒房的二房东坚决收铺。最终，转租率降至10%，这场震动业内的整治劫难得以平息。

商场如战场。事后回忆，王建勋感慨，“无数夜晚反复难眠，常在梦里突然惊醒，梦到紧紧抓住一根稻草，脚下便是万丈悬崖，稍微松懈就会坠入万丈深渊，粉身碎骨。”

05

2005年：中原服装批发商战

31万方的银基，30万方的世贸，14万方的锦荣……三家落成，商圈格局初定。

起于敦睦路服装中心，盛于银基、世贸、锦荣的二七塔服装批发商圈，在2005年前后，迎来了史上的密集扩容和第一次商战。

这次商战要比1997年亚细亚引爆的中原百货商战，晚八年之久，激烈程度却不输后者。

2005年五一前后，世贸商城3期开业，商圈新兵“恒泰服饰广场”、“金城服饰广场”同期开业；到了年底，敦睦路服装城旧址改建的天隆服装城开业，再为商圈贡献10万方商业体量；2006年，M城升级改造开始酝酿，即为世贸四期M区，包含了一座30层、100米高的大户中心。

日益茁壮的商圈，吸引越来越多的大佬入局。做方便面的天方集团攻入，接下敦睦路服装城的一期升级改造工程，建成天隆服装城；温州资本背景的北京恒泰房地产公司，8000万元拿下郑州两块地皮，并在原田园大酒店旧址上建成郑州恒泰童装城；河北一家大型房企联手河南一房企，打造金城服饰广场，总投资6亿元。

不甘示弱的锦荣，在觊觎已久后，终于“吃下”东侧紧挨的陇海路服装市场，体量增加了11亩。这个市场曾因管理不善，几度易手后依然未能扭转颓势，但一直被周边市场垂涎已久，最终被锦荣收入囊中。

随后，锦荣再度出招，以超出评估价五百多万元的高价拿下郑州市第十五中学的土地。至此，锦荣总占地面积达到了史无前例的115亩，为商圈占地最大市场。

06

银基卖铺，恒泰改名

2005年，还有两个事——银基卖铺，恒泰改名。

当年八月，银基推出400间商铺，出售40年产权，每平米均价有9.8万、11.8万不等。这比周边刚开业的恒泰服装市场、金城服饰广场每平米五六万元价格，高出近一倍。

当时一个买了8平米商铺的商户感觉很划算，月租金1.7万，6年就可回本。有媒体称，借助卖铺，银基一个多月时间成功回笼资金近3亿元。

对于当时为何卖铺，业界看法不一。有称，银基忙于向地市二三级市场开拓，需要自筹10亿资金用于扩张；也有称，银基位于郑州金水路旁的银基花园项目，资金紧张，急需通过卖铺来输血。不过，外界认为“银基一旦卖铺，就是出事了，急需钱。”

不管原因何在，银基每次卖铺不宣传、不认筹、不开盘，但都是爆炸性事件。“银基的商铺不是想买就能买。不是银基这个圈子里的人根本买不到。”

银基历史上很少卖铺。再后来一听说卖铺，价格一平米尽管已经涨到21万元，蜂拥的商户中，有人还是直接到场付了200万元定金。

2005年除了银基卖铺外，还有恒泰改名。当年五一开业的恒泰服饰广场，总体量3.6万方，直接瞄准隔壁的银基正面PK，在银基引起一阵震动。可惜，在32万方的银基航空母舰般的打击下，恒泰在抵御一个月后，节节败退。

知难而退的恒泰，选择调整定位，转型做童装批发，更名为“恒泰童装市场”，这就与银基形成错位竞争，实为明智之举。

事实上，经历多年的自然发酵，商圈里几家市场虽同做服装，但形成了各自定位：锦荣商贸城强在地产女装，并通过后来的锦荣轻纺城向服装加工领域延伸；世贸胜在羽绒服和孕婴童装，有人要想拿到中西部代理权，很可能会被羽绒厂家问一句“是否在世贸有档口”。天荣时装城优在牛仔装，天隆服装城主打男装，敦睦路服装中心的裤装最为集中。

07

“地道战”

战火弥漫到地下。

来自东北的人和商业控股，2008年攻入郑州服装批发商圈。它以做地下服装商业地产著称，有“地下商业王”称号，擅长开发地下的人防工程。

一时间，商圈风声鹤唳。人们对它两年前在广州开发的地一大道记忆犹新，这个项目开业出租率100%，近2000多品牌旗舰商户，每天客流量6万人。多有忌惮的几家郑州商户，甚至联名向政府递交拒绝人和商业入场的请愿书。

“东北虎”与本地鳄的对决，在人和集团租售郑州地一大道商铺时，达到白热化。地一大道就建在银基、世贸地底下，相比银基动辄十万元的价格，地一大道3.6万元一平的价格，着实令人心动。

德化新街

垂涎地下的不止一家。从火车站服装批发商圈走出的女职业经理人丁迎春，从世贸第一任总经理位上离开后，成立郑州凯浦置业股份有限公司，并搭上建业胡葆森，联合开发了一个地下项目，叫“德化新街”，位于德化步行街正下方。建设一年零十个月，于2013年正式开街，同样也是人防工程与商业结合的套路。

经年后，同为地下的两个商业项目，却呈现出了不同局面。一个川流不息，一个异常冷清。

08

李伟和楼盘销冠

大观国贸

一直到2016年年末，商圈才等来本文的最后一个主角，思念系李伟。

更早之前，从饺子汤圆转战商业地产的李伟，把目光投向这片鎏金之地，并为此筹划多年。方案是，在天荣时装城旧址基础上，向东拓展，建设中部大观国际商贸中心，后更名为大观国贸，总面积50万方，目前开业约30万方。

50万方的超大体量，最新的硬件，思念系的雄厚加持……这个项目曾被视为商圈最大的竞争者。2015年12月开盘时，每平米售价在21000-37000元。它拿下了郑州2016年的楼盘销冠——当年成交10.8万平方，成交套数为2063套（备案数据），并以每平米21789元的售价领跑。

2016年11月开业时，引得周边市场集体不安，纷纷主动降租以防止商户外溢。

传言，李伟只去过该项目一次，却已砸入数十亿元。直到2019年4月，大观国贸新更换了管理团队，转型定位做“独立设计师品牌基地”，李伟数月内两度到访，只因“听说有新变化，来看看”。

至此，火车站服装批发商圈形成了银基、锦荣、世贸、大观国贸、钱塘衣城、名门天隆服装城、金城服饰广场、恒泰童装市场、地一大道等十来家服装市场。河南省服装协会数据显示，商圈批发商、代理商2.8万户，14个专业市场总营业面积近300万方。

老一辈市场升级换代，新一辈市场轮番迭出，商圈由三雄争霸演变为14家市场的群雄混战。也正是得益于商战，14家市场相爱相杀，相互成就，缔造了服装批发商圈淌金流银的富庶之地。上千个亿万富翁从这里产生，并走向全国，火车站服装批发商圈美名，蜚声内外。

20多年前，银基的一个柜台月租金10元钱，如今商圈铺位一平米月租一千多元，翻了千倍。

弹指一挥间，时移事易，沧海桑田。

09

“黄埔军校”

商圈也成就了一些王者及霸业。

当年在银基、世贸做放映员、文员的小生，如今遍布各大专业市场，荣升总经理、总裁，执掌一方。也因此，商圈有郑州专业市场“黄埔军校”美誉。

比如徐国珠。1994年，在河南农业大学任职的徐国珠，看到报纸发布的银基招聘广告后，成功应聘。在银基的8年里，他从办公室主任做到总经理助理，一年后升任常务副总，2002年离开后，转投锦荣商贸城，两年后北上北京。2011年，他回归郑州，操盘郑州百荣，两年时间里入驻5000家商户，营业商铺超过8000间。

徐国珠离开银基的那年，银基新来了三个年轻人，郅晓凯、黄涛和马朝明。

郅晓凯做大屏幕放映员，三年后离开，到几百米远的郑州国际小商品城赴任，最后升任该市场董事长。黄涛从银基离开后，后来创立了动漫人物“二兔”，成了创业新贵。马朝明从银基普通招商员做起，后来转投世贸，从楼层经理做到世贸总经理，并在2019年春天，来到大观国贸担任总经理。

曾经在世贸任总经理的丁迎春，出走后，运营德化新街项目，并挖来曾经在世贸老搭档李绍灿。李绍灿从世贸总经理任上离开后，曾有段时间加盟“锦荣系”在郑州航空港区的一个商业项目锦荣悦汇城。

如今汇美茶城的董事长尹俊、总经理徐大翔，都曾在银基待过；现任中部两岸海鲜果蔬港总经理王冰，也曾是银基的老将。

兜兜转转，这些曾经在银基、世贸成长起来的新兵，淬炼技能后，在郑州各大专业市场开枝散叶，成了老将。

10

风流人物看今朝

从商圈走出的，还有这些服装人。

娅丽达赵孙立，1990年就和女友，在敦睦路服装批发市场摆地摊，卖纽扣、拉链等服装辅料。他一路坎坷，17岁高中毕业后，接过父亲的班做环卫工，后来下海当个体户，做绣花厂时被一场大火归零。专注女裤，创建娅丽达是后来的事。

同在敦睦路卖服装的还有西平县人陈勇斌。第一天出摊，他憋红了脸愣是不敢喊出一声。当时《北京人在纽约》热播，被剧情震撼的陈勇斌，第二天彻底放下架子。1998年9月，陈勇斌在银基开出了中国第一家女裤专卖店。

新密人侯建超，每天凌晨4点起床，带上昨夜加工好的产品，6点赶到郑州火车站服装市场，交给批发商批发代卖。从这里起家后，他专注男裤，邀来甄子丹代言，成为河南男装王者。

从商圈走出的，还有这些企业。

豫发王建树，凭借锦荣商贸城一战成名后，专注“锦荣系服装全产业链”，再后来一路南下，在郑州航空港区、新密曲梁镇、海南五指山、云南芒市等地，多点布局，大体量开发。

银基从郑州走出后，深度布局开封、许昌、广西等地。建立许昌光伏产业园，剑指多晶硅行业；落子郑西南，560亿打造银基国际旅游度假区……在商贸大佬身份之外，多了地产大鳄、文旅新秀、能源新贵多重角色。

肯同宋海聚，更是在地产开发管理运营和股权并购领域，游刃有余，两条腿走路。

不管是娅丽达的赵孙立、梦舒雅的陈勇斌还是渡森的侯建超，他们都曾在服装批发市场里历练过，日后才成为郑州服装界的扛把子。

不管是豫发王建树、肯同宋海聚还是银基李荣坤，他们起家的第一站都是在服装商圈，积蓄了第一笔财富后，完成迸发。

不管是徐国珠、丁迎春或者郅晓凯，他们都以服装市场作为职场第一站，学成后在各大专业市场复制开花。

从大范围上讲，郑州火车站服装批发商圈隶属于二七商圈，是郑州大大小小专业市场的原点，诞生了千亿规模的服装集散地，孕育了遍布各地的职业经理人，走出了在多地布局的商业财团。

二七商圈的复兴，如今再度提及。火车站批发商圈是二七商圈的重要组成部分，与零售百货商圈，合力组成二七商圈的四梁八柱。“二七商圈”的复兴计划，离不开服装批发市场的同频努力，不应忽视默默为郑州商贸建设做出巨大贡献的服装批发。

在庞大的复兴计划里，服装批发市场要做的是，完成从老旧批发向时尚产业的进发，完成从二手货源市场向原创设计品牌基地的升级，完成从服装贸易流通向构建服装全产业链的转型。

漫漫复兴路，且看今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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